忽悠的三大境界

思辨 X 赋能 X 行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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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维体操

如何批判地看待生活中的热点、痛点

蓝方｜文

阅读提示：本文将和你分享三种不同类型的“忽悠”。

这三类忽悠，事实上是在论证时犯了三类不同的错误，要么理由不真实、不可接受，要么前提结论不相关，要么从理由不足以推出结论。

其中最难理解的，是第三类错误——论证不充分。拓展自己的思维，在论证时尽可能考虑到其他的可能性，是提升论证充分性的突破口。

全文共 1935 字。阅读需要 2 分钟。

说到忽悠，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？

骗子。把假的说成真的。把一些不靠谱的、似是而非的，说的板上钉钉。用一些模糊的、大而玄乎的概念糊弄人。

你可能很快就能想到各种各样的养生谣言——这个不能吃，那个也有毒。报上常看到的投资骗局，例如中国海外有大量需要你投资入股的“民族大业”，还有从贫困学生到清华教授都难以免疫的电信诈骗。

这一类的欺诈、蒙骗，我们把它们叫做“低级忽悠”。通过捏造虚假信息来蒙蔽别人。很多时候，只要你具备一定的信息素养，有足够的意识、耐心和毅力去反复核对重要信息，不被贪念蒙蔽双眼，保持足够警惕，总还是能识破它们。

那中级忽悠是什么？对方跟你说的事情，可能都是真实的、明确的、具体的——但是不相关。

你想跟他讨论雾霾，他质问你，那水污染不严重吗？土壤污染严重得多你们不知道吗？中产阶级每天都在为权利而在网上发声，那农民有谁来管，他们的声音谁听到了？

你指出他是在转移话题——水污染、土壤污染是否严重，不影响我们判断空气污染多严重；农民的声音没有被听到，不代表中产阶级发声就不对。他却转过身质问你，你为什么这么说，是不是因为你是卖空气净化器的，有利益在其中？或者轻蔑的接过你的话题：你是个文科生，你才没有资格对雾霾这么专业的话题发表意见！

讨论的话题，在对方的操控下，不断扭曲转移。你可能也不知不觉被他带进坑里，花了更多时间证明自己不是卖净化器的，甚至觉得“我好像真的没有资格发表意见”而默默把嘴闭上。

这个时候，被忽悠的不仅仅是你，还有那些旁观争论的吃瓜群众，没有察觉到实质性的问题和讨论已经被转移。

高级忽悠呢？对方提出的理由都是成立的、有根有据、靠谱的，也没有扯其他不相关的东西。如果你跟着对方的思路走，每一步你都会点头——但最后的结论，就是怪怪的。

例如——我们要辩证、科学的看待雾霾——如果将注意力过多的放在雾霾的严重性上，就会让中国政府采取更严格的措施管制工业，这会限制工业发展；中国工业化停滞，中国经济就会垮掉；中国经济垮了，社会就会不稳定，我们每个人的利益都会受到损害。中国垮了、乱了，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美国。所以美国，才是在中国煽动雾霾危害论的背后黑手！

逻辑紧密，环环相扣？但如果稍微琢磨琢磨，就会发现每一环推导到下一环，都只是一种可能性，而不是必然性。例如政府采取措施管制工业，就一定会是一刀切的限制工业发展、就必然会导致工业化的停滞？又例如美国搞鬼，中国经济可能会垮；中国经济垮了，就必然是美国在搞鬼？

明明从前提不足以推导出结论，偏偏用一种无需质疑的语气将他那论证的并不充分的观点强加于你。要再被对方的气势吓倒而不质疑发问，可能最后连怎么被忽悠的都想不明白。

初中高三类忽悠，其实对应的，就是在说理论证的三个层面出了问题。

当我们讲理时，需要提出理由来支持我们的观点。判断一个人讲理讲的好不好，其实就是看他讲理时，提出的前提，能不能有力的支持它的结论。

怎样才叫有力？三个标准：可接受性，相关性，充分性。

前提是不是真实可靠、准确清晰——这说的是可接受性；前提与结论是否紧密联系——这要检查相关性；前提是否足以推出结论，而没有其他遗漏的可能——这要判断充分性。

在这三个标准中，最难判断的，恐怕就是充分性。什么样的论证才是充分的，怎样就不充分——依据究竟应该是什么？是否存在双重标准，有没有犯“追求完美解决方案谬误”（一旦一个解决方案还有遗漏就完全不予采用）是我们首先要警觉的。有没有出于某种防御心理，而有意无意拒绝不利于自己观点的证据、或对其他的可能性不公正地予以轻描淡写，也是需要我们时时自省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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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讲人 ｜ 蓝方

C计划联合主创。

毕业于中国政法大学与法国巴黎政治大学

曾任《财经》杂志、财新传媒公共政策资深记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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